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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春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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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春圖

蘭游春冷靜下來,摘掉絞絲鐲,看著讓他熟悉又陌生的趙吉安問:“誰讓你送的?”

趙吉安楞了一秒,隨後拉著蘭游春的手又幫他戴上:“這就是我送你的,什麽誰讓我送的,我有付款截圖,你要看嗎?”

“……這上面有字,我不喜歡,還你。”蘭游春褪下來塞到趙吉安口袋裏,不動聲色地拉開跟趙吉安的距離。

“字?什麽字?”趙吉安佯裝不知道,拿著鐲子仔仔細細看了一遍,堅稱自己沒有看到字。

蘭游春不想跟他糾結這個問題,他問:“這些年你去哪了?”

“一言難盡啊。”趙吉安把絞絲鐲收好,嘆了一口氣說,“說是要出來闖蕩一番,沒想到先是被騙進傳銷,好不容易逃出來,又被人騙說出海打漁能賺大錢,結果一去又被關進了黑磚廠,後來……”

趙吉安戛然而止,把要出口的名字吞回去,“遇到好心人得救了,這才得以脫身。我很想你,聽說你在津北,就來找你了。”

他跟趙吉安從小一起長大,趙吉安應該不會騙自己。蘭游春這麽想著,挨近了些,趙吉安拉起袖子拽下領子給他看他身上的傷疤,鞭子打的,火烙的,還有一些不明的凹陷,看得人觸目驚心。

蘭游春心裏難受,也不知道該說什麽,最後只是伸手拍了拍趙吉安的肩膀,眼眶泛紅:“回來了就好,我也很想你。”

林京與也適時地插話道:“吉安哥,如果你找不到合適的工作,我可以給你提供個崗位,包吃住,一個月扣掉保險還剩六千塊,工作很輕松的。”

“不勞你操心,我已經找到工作了,目前也沒有要跳槽的想法。”

趙吉安與後視鏡中的林京與四目相對,他剛剛就察覺到了,林京與一直在看蘭游春。“你和蘭游春關系很好?”

林京與露出標準的笑容,說:“還好還好。比不上吉安哥跟蘭哥這麽多年的兄弟感情。”

“那是當然,我們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在一起玩了,誰能比得過。”趙吉安瞬間就支楞起來了,甚至還清了清嗓子。

蘭游春看了趙吉安一眼,搖了搖頭說:“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,這有什麽好比的。”

果然是那個楞頭楞腦的趙吉安,他到底在懷疑什麽。也許那個鐲子是之前的買家不要了又賣回去的,世界上這麽多人,不止宋憫庭和他的名字縮寫是那幾個字母,是他自作多情了。

與此同時,剛剛蘭游春看見的豪車不遠不近跟在林京與車後,坐在後座的男人架著二郎腿,指尖的煙一口沒抽,已經燒到他的手指上,橙色的火焰烙在他修長的手指上,他沒感覺,只是看著前面那輛車,眼中的情緒千變萬化,最後歸於平靜,只是用力地,久久凝視著,好似他能透過車身,看見那讓他過了這麽多年,每看一次都被迷得神魂顛倒的人。

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留著一刀切發型的冷臉美女回頭看著男人說:“Eric,我們不能在津北久留,青港還有事要處理。你讓趙吉安下車,我們該走了。你今天鬧夠了沒?去陌生人的婚宴就算了,現在跟著一輛車是想怎樣?”

“他不跟我們走。”Eric捏掉手裏的煙,靠在椅背上睥睨著女人說,“我給他安排了另外的任務,我們回去就行。不過在我們回去之前,我得給我曾經的好朋友送個大禮。”



把蘭游春送回家,林京與本想裝累在蘭游春家睡覺,但看趙吉安跟蘭游春好像有很多話要聊,他也不好打擾,只能回家。

他大學畢業後追著蘭游春跑,蘭游春在市中心買房,他也在離蘭游春不遠的地方買房,只為離他近點。他一開始靠近蘭游春只是單純的欣賞,但宋憫庭偏偏要破壞蘭游春,也是這樣,他才發現,仰望覺得美的事物,踩在腳下也美,甚至於更美,宛如玉碎,晶瑩剔透,破碎清冷。於是他不再救蘭游春,在暗處看宋憫庭如何威逼利誘,如何讓蘭游春白皙的皮膚上布滿粉色的蝴蝶,即使痕跡不是他所留,也會讓他為這樣的蘭游春傾倒。

以至於現在越來越著迷,他也開始想要把他占為己有了,太想要了,蘭游春身上,也該留下他的氣息,他的印記。如果他不願意,那就學宋憫庭,反正他已經經歷過一次了,他應該不會怕。

這麽想著,花灑落下的水似乎也沸騰起來,他夠來手機,給紫韻會所打了個電話:“讓文瑯過來。”

掛掉電話,客廳裏傳來一聲異響,他圍上浴巾,直往客廳去。

回來的時候客廳明明是開著燈的,林京與嗅到了一絲危險氣息,他順手摸來高爾夫球桿,問:“誰?”

話音剛落,他的脖頸被人勒住,手也被反折到身後,客廳的燈亮起,沙發上坐著個男人,不知道在幹什麽,發出來的聲音有些耐人尋味。

他看著鉗制住他的冷艷女人,女人美得有些過分,眉眼十分英氣,這讓他一時間忘記說話,女人看著他,兇光畢露:“再看殺了你。”

“你們是誰?來我家做什麽?”

女人不回答他,推著他往前進,一直壓到沙發邊,她轉過頭,狠狠將林京與的頭摁下去。

越往下林京與的眼睛越睜越大,他臨摹的一百副《游春圖》被穿透,而價值千萬的真跡被擺在男人腿上,上面已經沾上了一些臟東西。

林京與怒火中燒,咆哮著問:“你他媽是誰?!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?你他媽知道這值多少錢嗎?!瘋子……瘋子!放開我!”

“我當然知道。”

聽到聲音的那一刻,林京與身體一僵,他以為是自己幻聽了,怎麽會有人的聲音跟宋憫庭那麽像。不容他再思考,他的頭發被男人拽起來,他的視線從男人的下巴一點一點往上,直到看清全貌,一模一樣,和宋憫庭一模一樣!這怎麽可能……!

他只是木楞楞地看著,宋憫庭微微勾唇,加重語氣,“這是我、的、蘭、游、春啊。”低沈的聲音和無法自抑的喘息,性感又迷人。

隨後他扭過林京與驚恐的臉,讓他看向《游春圖》的真跡被他拿起來,被他弄臟,宋憫庭爽極了,想著在婚宴上看見的蘭游春,在車裏看見的蘭游春,在夢裏出現無數遍的蘭游春,把林京與家所有的《游春圖》都弄臟,他仰頭不停吞咽口水,對蘭游春的想念在此刻也到達頂峰,他隨手將那些畫揉成一團,擦幹凈身上的臟東西,又像丟垃圾一樣把畫丟在地上,這時他終於記得松開林京與的頭發,讓林京與滑坐在地上。

宋憫庭整理好衣服,繞過沙發,走到林京與面前,垂眸看著他,像他請林京與來看人體藝術那一晚,腳踩在林京與襠部,揉著林京與慘白的臉說:“不要惦記蘭游春,難道你的腦子也想給我/幹/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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